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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去找我拿药,我们可能再无交集,因为在你们的婚礼上,我对他说了狠话,我说他就是个卑鄙的男人,为了地位与权势宁愿做盛家千金的狗,丢了男人的面子!他却给我拿了杯酒,顺着我的话接,他说他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我说你他吗的放屁,你就是为了权势地位!他笑笑不再解释。”

盛蕊听笑了,几声轻灵的笑声飘来,刺激到张医生,他上前一步,拳头拽的很紧,再说话已然在发颤,“你笑什么,最不该嘲笑他的人就是你!”

“我为什么不能笑,正如你所言,他的确是为了权势地位,攀上盛家就是半只脚踏进了豪门,他能少奋斗二十年,这不正是大部分男人的梦想吗?”

“你放屁!”张医生激动到动粗口,他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来,“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唯独你不能,盛总,这世间再没有人像秦遇唯那样爱你,你会后悔的,秦遇唯的病是被你逼的,他饮食不规律,多晚都要等你吃饭,你知道他吃过多少冷饭冷菜吗?你知道他为了你吃过多少辛辣忌讳的东西,他是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在拿命陪你!”

盛蕊瞳孔微缩,心口处像是被利爪狠狠挠了一把,冷不丁勾出她所有过往。

“秦遇唯瞒着你做治疗,你呢还会挖苦他酒会参加多了变憔悴了,你知道他会心痛,会疼的流血吗?他忍着,活生生忍着,你看不到他日渐惨白的脸,看不见他对你的好,盛总,你是真不知道他得了胃癌,还是知道了也不在乎?”

张医生说至激动处,已然有了醉意,想必是借着酒劲才将一切实情说出口,他离去的身影摇摇晃晃,轮到盛蕊,那重石才真叫压的她难受。

她看见了。

秦遇唯慌乱中藏起的药瓶,滚落在她脚边的药丸被他解释为“维生素片”,他真狡猾,即便是在他走后,也要强势的留下来。

律师说:“秦总名下所有财产都已归您。”在他走前,他已经为她打理好一切。

医生说:“秦先生半年前就查出病症,他能坚持到现在是个奇迹。”但他从没打算告诉她。

佣人说:“太太,您节哀顺变,先生在天有灵会难过。”可他是笑着跟她告别。

他们说秦遇唯爱她,可临到他死,盛蕊都不信。

直到他离世,所有人都给足了他爱她的证据,悄无声息,抽丝剥茧般,一层又一层在刺穿她的心。

她信了。

也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