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桥已经激动到听不进去一个字,眼看着他手里的刀越举越高,程以岁绝望闭眼。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只听到了刀“噗”的一声扎进了软弹物体的声音。
祁桥最终不敢对她下手,用力把刀扎进沙发。
真皮布料被扎出一个洞,白花花的海绵和羽绒漫天飞舞,祁桥在一片白茫茫中嘶吼:“程以岁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吗!”
程以岁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承受着祁桥的怒气。
祁桥发泄完,颓然跪坐在地上,像是泄了气皮球:“可我不能杀了你,我杀了你,我哥会发疯的。”
“……”
“我不想让他疯。”祁桥阴狠道,“我要他和我一样穷,我要让他知道人下人的滋味,我尝过的痛苦,他不试过,怎么可能懂?你呢?你会离开他的,对吧?他穷到一分钱都没有,你一定会离开他的,对吧?”
过去不曾理解,也从来没有多说过话,直到今天,程以岁才真正明白祁桥对沈祁言的狠来自于什么。
是偏见,也是来自于他心底的执念。
她发着抖,上牙不停地碰撞下牙,却仍努力地把话说完:“祁桥,祁桥你听我说。”
祁桥抬头看她,昏暗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却也没有再发疯,他像是累极了。
“沈祁言并不像你想象中过得那样好。”程以岁抖得越来越厉害,可脑子里有根弦却越来越清晰,“你妈妈在你走了以后一直恨他,虐待他,欺负他,他出国的钱也不是你母亲出的,他是被国外的球队挑走的。”
祁桥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透着行将朽木的将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