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是沈祁言打来的语音电话,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接,等程以岁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挂断。

电梯里信号不好,程以岁进了家门,一边脱外套,一边给他回拨电话,没想到通话却失败了。

她觉得大概是沈祁言那边有事,也没多想,去卫生间卸了妆,又往浴池里放满热水, 等出来时,看到手机里又多了两个未接。

她准备坐进浴缸再给他拨回去,没想到脚趾刚接触到热水,沈祁言又打过来一通。

这次程以岁没犹豫,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喂?”

男人略粗重的喘息声从听筒的另一侧传过来,按照以往经验,这个点都是他刚结束训练的时候,所以,这个声音让她脑海里很轻易地浮现出他热汗淋漓的样子。

湿透了的背心,以及从发梢掉下来的汗,顺着脖颈,没入他宽大的背脊。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祁桥去找过你了?还你好吗?”

程以岁在沈祁言低哑的嗓音中,缓缓坐进浴缸,整个人像是化在了水里,声音也跟着懒下来:“我没什么不好的,他是来找你的,我正好碰到了而已。”

“是我忙忘了,他才会去找你。”沈祁言顿了顿,电话那边好像谁问了他一句什么,程以岁没听清,只听见他打发似的说了声“不用”,而后认真斟酌了下,低声问她,“吓到你了没有?”

手指本来是在温热的水面上漫无目的地瞎画,画着画着,不知不觉就在水面上写出了“sqy”三个字母。

程以岁盯着被她自己挑起波澜的水面,眼睛比脑子后反应过来。

明明在接到他电话后已经安心了,可是在听到他的话后,她又忍不住偷偷犯坏,指尖点了点水面,听见水面发出叮铃的脆响,和她的声音夹在一起:“是有点吓到。”

羊城的月亮从厚重的云层里挣扎出来,可周围的月光却是薄薄的一圈凄白晦暗,聊胜于无的挂在暗黑天空的一角。

沈祁言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训练馆里走出来,他看着湿漉漉的地面,才知道刚才这里刚下了一场冬雨,夜晚的街道因为空无一人而更加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