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泪纵横,趴在地上哀切讨饶,苍老的身体发着抖,泣声并不响亮,但在寂静的屋子里却格外清晰可闻,让人听着心酸不已。
“小公子可是将军看着长大的啊……求陛下恕罪……恕罪……”
“大胆!竟敢将家养的蛇放出来!幸亏没有酿成大祸,不然——!”小路子从震惊中回神,下意识地指着人怒骂,余光瞥见容越静静跪立的身影,又倏地噤声。
那身影虽是跪着的,却没有任何卑躬屈膝的感觉,背脊挺拔,气势凛冽。
出鞘的利剑,即使落在地上,也是一把利剑。
权倾朝野的容越,即使跪在地上,也是受千万人拥戴的摄政王。
小路子心头一跳,很快敛去怒气冲冲的神色,眼神隐晦复杂地瞧了眼坐在床上的小皇帝,无声地叹了口气。
阮宛揪着心口,听见脑袋里突然出现的系统的声音:“软软,机会来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
那种震住他心神的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
他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看着那个人的眼睛,虚弱地讽笑:“摄政王竟容许小公子在府里饲养这等毒物,还纵容他将脏东西放到朕的面前?真是好得很啊……”
刚刚说完,心口就一痛,喉间也传来痒意,蓦地咳出声来。
咳嗽这种事情,一旦有了第一声,后面就跟泄洪似的,停都停不下。
“陛下!”小路子惊慌大喊,“快!快传大夫!”
那双捂着嘴角的苍白手掌从指缝中溢出殷红刺目的色泽,孱弱的身体颤得摇摇欲坠,容越狠狠地攥紧拳头,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将阮宛冰冷的身子拥进怀里,眉宇间透着一抹戾气。
“来人,将徐应传来,再把李管家带下去,听候发落。”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阮宛咳了好长时间,咳得都眼冒金星了,才急促地喘息着停下,气若游丝,无力地靠在容越的肩头,嘴角和垂下的手都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