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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医学治疗效果有限,阮宛自己都感觉这具身子破败不堪、撑不了几年了,任由容越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时,轻轻抬眼看他,突然间开口问:“容越,你想要朕的位子吗?”

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吓人,所有人都堂皇跪了下来,冷汗从额间滴下,眼中掩饰不住的惊骇,从未如此希望自己不在这间屋里、没有听见过这种足以被灭口的问话。

但另一个当事人却并不太惊讶,或者说容越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让他灼心的血迹上,分不出一点给其他。

他对于这问题只是微微抬眼,随即平静地回答:“臣从未想过。”

这么近的距离,阮宛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看向自己时,眼中的戾气和冷意消散了许多,变柔了许多,跟第一天见面时一点都不一样。

他一向不怎么聪明,对于这种感情上的事也迟钝,可兴许是经历过第一个世界里的种种情事,他在面对容越这张脸时,就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能理解这个人的感情,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

尽管他理解得不深。

可不管他如何理解,对于这样的感情是开心还是难过,现阶段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只能是任务。

阮宛垂下头低喃:“容轩放蛇一事,你知情吗?”

容越猛皱眉头,声音变得冷硬:“不知。”

底下跪着的一个将军府家仆赶忙开口:“陛下!这蛇不是小公子放的啊!蛇被小公子养在府里,这东西聪明,平日也偶尔会钻出来透气,吓过府里不少人,大家都知道,这次一定是偶然的,不可能是小公子故意放出来的,我家将军也定是不知情的啊!求陛下明鉴!”

肯定不知情啊,阮宛怎么会怀疑,不管容越到底想不想抢这个皇位,他都不相信对方会故意在自己府中放出一条蛇来吓唬他,最后还自己一剑把蛇给切了。

但他必须这么问,他们不是互相信任的君臣关系,是功高盖主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和体弱多命天资不高的小皇帝之间的关系。

他垂眸不去看容越的眼睛。

“陛下,将军,容轩已带到。”

容越扶住他:“你现在身体撑不住,等看过大夫,稍后再发落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