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鼻孔、嘴巴乃至耳朵都在不同程度地出血,整个人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眼眸充血,双手死命地攥着,嘴唇抿成青紫色又被血流滑过,一时间骇得惊人。
从沈驰景的反应中,徐壑察觉出了不对。他一时忘了对面还站着敌人,情急之下一把将儿子的身子扳了过来,紧接着发出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惊叫:
“横、横儿?!”
事情发生的的突然,徐舟横本人显然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先是对沈驰景怒目而视,又被父亲强行转过身来,便怔怔地望着惊惧交加的父亲,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摸脸上叫自己滑痒的东西,又对着月光,将它举在眼前看,在一片死寂中倏忽间笑出了声。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直到被愈来愈浓的鲜血呛住了嗓子才堪堪罢休,捂着不堪重负的心口踉跄两步,最终半跪了下来,咳出一口浓艳无比的血。
真是没想到,反噬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快。
“横儿!”徐壑不知所措地扑上前去,布满皱纹地的双手无力地环住跪地之人的肩膀,却怎么也没法将他扶起来,只能同他一起半跪下去,努力压制了声音地颤抖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爹爹,爹能救你……”
“爹一定能救你的……”
“爹,孩儿没事。”徐舟横一开口,自喉头涌出的鲜血便如线珠般滴滴滑落在身前的空地上,打湿了衣襟。他话说的很艰难,却温和的一如沈驰景初见的那个少年:“不过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孩儿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