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席引昼母亲一介女子,就算她愿意干重活,东家也嫌她力气太小。以至于她只能做些女工之类的细活,再不济去花月之地卖艺求生,最多只能勉强维持二人的温饱,哪还有钱供席引昼读书?

六岁那年,小席引昼趁母亲出门干活时偷偷溜了出来。他总听小伙伴们讲学堂的故事,心里好奇的紧,也想去瞧瞧。

显然,没交学费的他被人家赶了出来,只能巴巴地趴在窗户下偷听。没过几时,先生讲完了今日的内容,正想下课时,只听得外面两声“咕隆”响,在安静的课堂中格外明显。

是席引昼的肚子在叫。

孩子们探明原因后,哄堂大笑。

席引昼心智早熟,脸皮又薄,如今偷听之事被人发现,羞愤之下转身就走。

不料,与他同住在扬韬街、有过几面之缘的沈家小女迈着两条小短腿颠颠地跑了出来,伸出小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做什么?”小席引昼与她并不相熟,又正在气头上,语气自然没好到哪里去。

沈家小女笑嘻嘻地鼓圆了脸,用左手指指右手,奶声奶气道:“这个是先生发的教义。你若想学,拿回家去自己多瞧瞧。我们住的近,我可以教你。”

“你也知道这是先生发给你的?”学堂管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二人身后,气急败坏地去抢小女孩手上的教义:“你别不知好歹!现在学堂本来不收女学生,是你哥哥在我这跪着磕了许久的头才给你求来的学位!你要是敢把书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我现在就让你退学!”

沈驰景梗起了脖子,灵活地躲开了,回嘴回得极快:“小哥哥有娘亲的,才不是小杂种!还有,我阿兄交了学费,这书就是我的了!我想给谁就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