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着眸子的彦齐听她结结巴巴的读了几句,睁眼就见她一脸懊丧和疑惑的盯着书,读得很是吃力。
彦齐见状,不觉轻笑出声,苏音没脸见人,窘笑道:“表哥见谅啊!我没怎么读过这种规整的文章,看的都是简单的话本子,难免生疏。”
彦齐无谓笑笑,“无妨,诚如你所言,看书伤神,那咱们就不读书了,你陪我坐会子,说说话就好。”
说话可是她最拿手的,平日里不能说,只能在彦齐这儿放松一下。
才刚她一直侧坐着,彦齐没注意,这会子她起身去倒茶,等她将茶盏端来时,彦齐才发现她的衣襟左侧戴着一枚小鹿胸针。
唇角的笑意瞬时僵住,彦齐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了句,“这就是他送给你的那枚?”
“是我买的,不是他送的。”
尽管苏音纠正得及时,彦齐这心里仍旧不大舒坦,“福康安会缺那点儿银子吗?他分明就是想与你搭讪,你莫忘了,他是皇上的侄子,与皇家关系甚密,你不该再与他来往,否则你会说话的秘密便要守不住了!”
起初苏音也怕,但相处之后,她感觉福康安此人尚算可靠,“其实他人挺好的,他早已晓得真相,却从不曾拆穿过我,想来不至于到处宣扬。”
她居然会为福康安说话?彦齐难以置信,喉间发堵,
“万一他哪日说漏嘴了呢?如他这般的纨绔子弟惯会甜言蜜语哄姑娘,你以为他把斗篷给你是真的关心你?实则他已认定你还会去还斗篷,想借机再见你罢了!你所看到的只是他的表象,你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别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认为他很好。”
最后一句在苏音听来着实刺耳,紧捏着袖摆,她忿然垂目,正色解释道:
“我的那枚才弄丢,我心里难受,还想再买个小鹿,却难再遇到,恰巧他有,且确实好看,我才会买,先前也有人送我贵重之物,我何曾收过?倘若你认为我是那种贪图小便宜之人,那我无话可说。”
听出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恼意,彦齐暗恨自个儿失言,一时情急,胸闷难舒,他没忍住咳了好几声,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强撑着坐起身来,向她澄清,
“你误会了,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你的人品我自是清楚,我只是担心你与人接触不多,容易上当受骗,才会做此提醒。”
福康安会骗她吗?苏音也明白对人应有防备之心,可她却始终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福康安。彦齐不曾与他接触过,会对他有偏见很正常,但她与福康安相处过几回,她能用心感受到,福康安是值得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