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叔,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我也是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个过去……”陶然颤着音,身体也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我是看英姨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一个人?”曹仲反应剧烈,一下子抢过她的话,“她家人呢,怎么会一个人?她不是、不是嫁人了吗?”
“英姨她……”
陶然陷入蒙尘的往事中,顺着时间往回走,走入胡英那段不堪回首的人生里,剥皮抽筋般,全是淋漓的鲜血。
陶然讲完,曹仲的鼻尖滴着泪水,“你有她的联络方式吗?”
“没有,”陶然在脑子里拼命地搜刮着有用的信息,却发现脑中只有一个定格着一间老屋、一棵老树、一条狗、一个人的画面,“那个地方连地址我都说不出来。但是我有她外甥的联系电话,就是替我们去佳乐服装厂买面料的那个。”
“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上去吧,这里风大。”
真相来得太突然,陶然支吾着不敢擅自离开,又被曹仲回绝了,“仲叔没事,你去吧。”
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陶然揣着惴惴不安的心,脸拧得如一张草纸。
“小然。”
倏地听到曹仲叫她,陶然徘徊的脚步戛然而止,火速回头,“嗯,我在。”
“谢谢你,感谢你告诉仲叔这些事情。”
陶然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腔里像有一把烈火在灼烧,又似惊涛拍岸冲击着她,委屈地卸下压在她心头上的那块忐忑的巨石,“不用谢,仲叔,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去吧,仲叔真的没事。”
顾淮云说的没错,曹仲需要时间,但他总归能接受。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陶然手贱地从一棵倒霉催的灌木上揪下两片叶子,又随手一扬,丢在风中,然后跳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