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恒看看余白,又看向床上的唐宁,静了许久,终于开口问:“经过这件事,你应该懂了吧?”
“懂什么?”唐宁却笑。
“我早告诉过你,”唐嘉恒说下去,“这世界就是这样,法律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到处都可能会有让你失望的事情,你不能这样一直逃避。”
余白听得心中一动,这话唐宁也曾说过,就在他向她求婚的那一晚。
一直逃避。逃避什么?她猜不到。
“我也早跟你说过,我做我该做的事,怎么就是逃避了?”儿子却是反问。
父亲叹一口气,似乎努力耐下性子:“你总要成家立业,这个样子怎么对你的家里人负责?”
儿子还是反问:“你又是怎么对你的家里人负责的?”
“唐宁你适可而止!”父亲提高了声音。
余白见唐嘉恒面色不好,知道他已是气极,自觉实在不便再当这个旁观者,让这父子俩又有些话要说又不能说,怕是会憋死。
她于是抽出手对唐宁道:“你们好好谈,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便走出病房,回身关门的时候,听到隐约的一句话——“她不一样。”
那是唐宁的声音。
绕着那一层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余白在电梯旁边看到一台自动贩卖机,停下来买了瓶饮料。铝罐滚落,她俯身拾起,再抬头恰好看见唐嘉恒走过来,伸手按了下行键。
“唐律师。”她仍旧这样称呼。
唐嘉恒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她点点头,但神色却有些疲惫,像是瞬间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