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秒的冷场,何其阳似乎还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继而意识到她并无其他企图,只是纯粹不想干了,倒真有些意外。
但所谓的挽留还是没有,余白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就被自动划归为吴东元的死忠派,何其阳此刻脑中一定是那四个字——走了也好。于是,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work/life bance之类场面话,便起身送客,结束了面谈。
余白回到自己的座位,打了一封两行字的辞职信交上去,而后又去人力资源确认了一下事务所供她读书的违约补偿款。这些年,她薪水不错,花钱也不算离谱,给自己赎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尽管这件事早在考虑,此刻真的做了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她暂时不去想,接下去又该去往哪里。
做完这些,便只剩下一个月的交接时间。
计划订出来,余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上的事情一件件交待出去,每日的节奏渐渐放缓,事不关己,准时下班。
的确,没有什么人是无可取代的,吴东元都不行,她更做不到。
下班回家,便是一个人煮些东西,坐在厨房里吃。唐宁几日没有找过她,人没出现,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
余白觉得不怪他,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好。他若再来问,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像他们之前的那几次,因为一场口角冷战,冷着冷着就断了联系。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也好。
直至一天临睡前,她在浴室洗脸,听到外面传来轻微震动的声音,她出来到处找手机,结果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屠珍珍的号码。
电话接起来,母亲还是如以往一样地问:“妹妹,好几天没打电话回家了,你好不好?”
余白温声应着,报喜不报忧。她突然觉得,母亲简直像是有心电感应,远在市郊海边种着瓜,也能感觉到她这里又出了幺蛾子。但她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辞职的消息告诉父母,免得他们担心。还有唐宁的事,也是一样。
电话挂断,她才发现自己一手一脸都是水,方才冲出来找手机,什么都没想。直到这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在等着他的。
眨眼又是一个周末,余白一人闭门不出,中午随便吃了些东西,又继续蒙头大睡,简直是要把过去欠的睡眠都补回来的架势,待到真的清醒过来,窗外的天色已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