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代表谈完话,得到几项或虚或实的期许,余白又回去工作。
老板虚位,已是兵荒马乱,就是在这兵荒马乱的间隙,她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唐宁不会那样做。无论私底下与她如何下作,他其实是个挺骄傲的人,有着一些旁人不一定能坚守的准则,比如他曾经那样认真地对她说:我做律师这么多年,从来不靠那些资源。说他矫情也罢,象牙塔也罢,不食肉糜也罢,但他确实是坚守着。这一点,她一直相信,只是不懂唐宁为什么要那样回答,他完全可以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没有。
两人见面已是当天深夜,唐宁从h市回来,直接去了余白家里。
他敲开她家的房门,还是如以往一样,进屋放下东西,脱掉外套松了领带,与她抱了一会儿,而后很自然地跟她说起万燕的案子——辩方证人都已经确定,他又去看守所看过万燕,小姑娘的状态也好了许多,庭审时他会问到的问题,以及公诉人可能问的问题,都已经做了准备。
他一样一样说着,甚至有些琐碎,许久都没有提起白天的那通电话,余白便也不提,似是一种默契,只为了延长这段时光,哪怕只是一点点。
但总有一些细节与以往不一样,比如他并没有吻她,没有开玩笑,没有要求留宿,而关于案子的那些话,也总是会说完的。
“吴东元那件事,你知道多少?”余白终于还是问了。
唐宁仍旧没有回答,静了静才反问余白:“你知不知道他原来打算要去的是哪个所?”
余白摇头,她当时拒绝了吴东元的邀约,也就很知趣地没有多问细节,吴东元也没跟她提过。
“跟他谈的其实就是至呈。”唐宁给她答案,足够反转,他却说得平淡如斯。
余白愣在当场,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果然,与她无关,跟唐宁更没有。正如吴东元所说,是他判断失误,真的是。
唐宁看到她的反应却是摇头笑了笑,继续道:“想跟bk联合的中资所不光是至呈一家,至呈之所以跟吴东元接洽,只是逼bk就范的一个筹码。如果bk不接受至呈的邀约,就要失去吴东元手上的团队和客户。”
“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余白喃喃。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唐宁重复,“是他太自信,以为有岳家依靠,还有b市资本圈子里的朋友,带一个团队加入至呈之后,拿下anta志在必得。其实以anta的情况,只有bk和至呈联合才是最佳选择。如果他当初想要去的是一家小规模的精品律所,大约还可以带走几个人,但是至呈……”
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
“至呈怎么样?”余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