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初轻声道:“妻主是想说,明明你只想有平凡的生活,却得不到是吗?”

“是。”月光照影在蓝沐秋的脸上,平添了些孤冷寂寂寥,她冷声道:“念初,我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可我自认为要的只是最起码应得的生存权、尊严与爱,两世以来,唯有那些,让我无法释怀。”

这种冥冥之中的宿命,却没放过她,哪怕一刻。

边塞的风卷卷而起,呼啸作响,云念初轻声道:“为何要释怀呢?与它共存,承认它本身就是构成了我们的一部分不好吗?”

顿了一下,他踌躇了片刻,还是郑重地道:“妻主,女尊国没有你所说的天赋人权,自由与爱向来明码标价,但在这混沌乱世,你可以选择坦荡,或是不坦荡,接受或是不接受。”

“念初,我感觉好像我的心有了一个大窟窿,往外咕隆咕隆地冒着血,我痛。”蓝沐秋低低地道:“我活了两世,总觉得无法释怀”

蓝思初不知何时醒了,睡眼惺忪间便连忙爬了过来,吹着蓝沐秋的心脏处,奶声奶气地道:“给娘亲吹吹,就不疼了。”

云念初低低地道:“不必释怀、强制与自己和解,正是过去的那些伤痛构成了你的现在、你的尊严和你的理想。妻主,不必为它感到羞耻惭愧,这是我历经半生,直到今天才唯一学到的。”

“念初”蓝沐秋微微地笑着,撇了云念初一眼,然后低垂下头,任泪水模糊眼眶,低低地道:“若是我说,我的娘亲曾做过与你类似的事情呢?”

少年时节,她疲于奔跑,未曾回头看过一眼,至此成了她终身的遗憾,血液里的肮脏,无处可倾诉的苦楚,如滴水穿石般击散着她的心神。

难以启齿处,永远都隐隐作痛。

“我知道。”云念初低低地道:“哥哥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