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镜神色复杂地笑了，还能是什么传闻，左不过是那些不入耳的下流消息罢了。也就面前这位能笑着说出来。或许面前这位太过神色淡然的了一些，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好像真的不过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连飞镜自己也觉得好像轻松了些。

二人闲聊了两句，飞镜才知道那人姓周名玉城，住在城东积英巷内。飞镜也渐渐放下心来，两人又交换了生辰，没想到竟这样巧，周玉城只比她大了两个月，她们一个是八月的，一个是十月。

“看来我得跟着她们喊您一句周姐姐了。”

飞镜方才看着其他人对她皆是十分尊敬，也猜她

必定身价不凡，不敢没了规矩。谁知那周玉城倒是性子十分爽朗，挥挥手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喊你的，何必跟她们搅到一处去？这姐姐和姐姐从不同的人口中出来也是不同。”

飞镜也笑了，竟问道，“那周姐姐今日见了我，可还和传闻相符？”

周玉城掩嘴大笑，“虽然大部分不符，我看有一点还真没说错。”

飞镜连忙问是哪一点。

周玉城道，“人都说这田家小姐和长安城内的小姐们自是不同，我瞧着还真是实话。长安城里这些锦玉堆出来的佳人们可没有你这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气势。”

飞镜笑，“周姐姐好厉害，拐着弯挤兑我。”

周玉城也是不见外，“刚夸着你又酸起来了，我是不是真心，你还感觉不出来？”

飞镜面上一讪，可心里却愈发同她亲近起来，只得求饶，“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只当我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不敢您这尊大佛面前蹦跶了。”

两个都是聪明人，周玉城既已提点了她便不再继续，只从面前夹了一筷子鱼来。她眼快手稳，夹的正是难得的蒜瓣儿肉，送到飞镜面前的小碟上让她尝尝。

“空山楼的鱼都是每日寅时派人去浮玉山下的融月溪里捕的，你尝尝如何？”

飞镜也不再客套，若说直到方才她对周玉城只存了三分信任的话，此刻也已是成了八分。周玉城放下筷子，自己不吃反倒歪着头看起她来。

飞镜一抬头正对上她的眸子，不觉脸上一红。周玉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口，忍了几回的话还是忍不住了，在她耳旁正色道，“不过是些长舌妇罢了，俗气地厉害，你不必在意。她们不了解你，可我知道田知州的女儿，必定是不错的。”

此话一出，低头吃饭的女子却是一顿，“周姐姐……也知道家父吗？”

周玉城笑了笑，只是满是遗憾，低声如同呢喃，“往前数十年，这偌大长安城，谁人不知道庐江田知州呢？”

“虽我那时年岁不大，可田大人的事却也是多有耳闻。那时便觉得文臣作到田大人这地步，于天于地，对君对父，都是无愧于心了。只可惜……”

“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