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忠是来宣诏的, 让她去参加登基大典。

清宁看了他一眼,忽然讽刺道, “公公为殿下殚精竭虑,但到如今,也不过落个跑腿的下场。还不如那些会拍马屁的小太监,不是比你有面子多了。”

她说的是曾辅国, 比起楚自忠确实小了许多。

楚自忠笑了笑,依旧躬身谦卑模样。

清宁讨个没趣, 不想再和他掰扯,懒洋洋坐上来接她的步辇,靠在辇柱上昏沉睡去。

她近些日子精神头不大好,夜里常常睡五六个时辰,但太医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说是春困,等过了这个时节就好。

不过清宁听罢就罢,就当他说屁话,哪有人春困还会时不时呕血的。

去金华殿沿途要经过钟室、月室、太液池等地,路途遥远而安静,草木初长,欣欣向荣,一派宁静祥和之景,几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如同从未发生过一样。

到了金华殿内,清宁便看见朝堂下的朝臣竟少了一半,谢、崔两家更是无一人上殿。谢家除主支外,旁支做官者也不少,虽说不如谢思霄一手遮天,但也勉强有上朝的资格。

她强压下心中慌乱,把目光投注到太子身上。

今日他神色越发沉稳,目光淡淡,不见喜怒,过分漂亮的五官因为威严的太子服反而多了几分尊贵和肃穆,使人不会只注意他的长相。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般模样,清宁定然不敢上去招惹他,顶多谈笑两句无趣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