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使她直视他的眼睛,他含着笑意的黑色瞳仁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这深宫里又冷又寂寞,我便想啊,这样又坏又恶毒的女人,怎么可以不陪着我呢?用一辈子陪着我,葬送在深宫里,和我一样。多好。是吗,母亲?”
貔貅玉佩被挂上她的颈脖,是和素色衣服截然不配的鲜艳红色。
裙裾扫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不知何时殿门已再次紧闭,殿内黑影幢幢,未见明月,未见星汉,如同她看不见光明的未来。
清宁怔怔坐在地上,泪水落下时忍不住凄然喃喃,“窃珠者偷,窃国者侯,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从早写到晚写了一天写了不到五千字,不愧是我,鼓掌鼓掌
第66章 ·
清宁浑浑噩噩在椒房宫里度日, 若月照顾她十五年有余,和她比亲姐妹还亲,时常她只是一个抬手亦或者眼神, 若月就能明白大半。
她当初许诺若月替她选一户好人家。若月便说要找个谢家下人,等她生了孩子, 孩子也来谢家做活, 最好能伺候清宁的小孩。
清宁听完还笑话她没志气, 若月丝毫没反驳,但如今这些大约都实现不了了。
清宁要喝汤药,但迷蒙间总叫错人名, 要么把翠玉叫做若月,要么把其他人叫做若月。偶尔还会突然搂住流光说些不要走的胡话,等清醒时又万分内敛冷静,流光只能一边强忍泪水一边劝慰她。
过了几日,应当是先帝下葬、新帝登基之时,殿门口守着的侍卫忽然散了,殿门被再次推开。
她在殿内呆得太久,竟然已经快忘了殿外春光,直到阳光乍然入室时才不适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