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在他的身边的,只有青年轻柔又阴凉的低语。
青年时常自言自语,有时候像是两个性格各异的人一般,他最常做的事是坐在他的身边,用雕刻刀精心地雕琢。
祝枝像一个神神叨叨的雕刻匠,他似乎当真将眼前这具‘傀儡’当做自己的爱人,日日夜夜的揽着傀儡人入睡,他给‘他’准备了许多清雅秀致的衣物,不厌其烦地为他换衣、束发,擦洗身子。
郁灯没法动作说话,连睁眼都做不到,面对祝枝各种习以为常的伺候也从最开始的羞耻变得毫不在意了,反正祝枝不知道,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本身的,看光就看光,两个大男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时间在黑暗中似乎过得格外的慢,郁灯感觉到一扇门被轻轻推开。
脚步声很轻,很熟悉,来人卷着一袭冷香,俯身将他轻轻抱了起来。
青年的身体很冷,他的指尖像是凝着冰雪,冷淡无比,可他的动作偏生耐心又温柔,指节很轻柔地顺着郁灯额前的发丝,他轻轻的让郁灯的头靠在自己的锁骨处。
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安抚般的温顺。
于是郁灯知道,这是祝枝来了。
祝枝抱起他,循着脚步声的方向,似乎是要带他走出殿外。
郁灯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期待感,即便他动不了、看不到,却依旧期待外面的世界,这是人类的本性。
祝枝将他轻轻放在摇晃的靠椅上,有一片轻巧的东西落到了他的睫毛上,轻飘飘的、有些痒,带着一股很浅的桃花香。
郁灯能感觉到,身边的青年俯身下来,他冰凉的指尖为他拂开落在面颊上的桃花,一记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青年唇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浅色的唇中吐出几句音色不明的话来:“今天你就能睁开眼睛了……”
“只差他的神魂了。”
祝枝的声音很温柔,他像是在跟他倾诉一般的道:“这次他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