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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男孩清明的眼雾气蒙蒙。

死寂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我亟待解释,一时半会儿却没想好怎样说比较妥帖。再抬首,只见宽阔长街上,他的背影渐远。

据说有的话闭过一次嘴,就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真的。因为假期那段时间,我想主动联系魏光阴,却始终找不到理由。刘大壮约过几次去ktv,我旁敲侧听地打听都有哪些人,他不以为然:“就我们几个,魏光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老联系不上。”

我郁郁寡欢,立刻也没了出门的欲望。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周末,我接到大使馆打来的电话,通知我签证没过,说资料显示我是被收养的,在国内没有亲人与固定居所,有移民倾向,不允许入境。

美国签证我早有所耳闻,条条框框变态得令人发指。即便手续齐全,也有无端被拒的风险。可我一度沉浸将在与魏光阴相依为命的假象里,忘记所有坏的可能。

我被拒签的消息和程穗晚签证到手的消息是一起来的,程家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想要庆祝,又碍于我的心情无法张扬。为了不让他们为难,我只好假装欢心:“太好了,我刚想告诉你们,我不想去美国了。b大那边说有可能为我申请全额奖学金。”

程穗晚还是掩不住的失望,可怜兮兮的眼神:“早知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那不行,你得出去长见识,回来再讲给我听。”

她扁嘴:“又不是演电视,还传武功哦。”

她不明白的是,这一切,我真希望是在演电视。

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给魏光阴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的签证被拒了,不能陪他去美国。

等待回信的时间,比世纪漫长。然而手机屏幕接近凌晨才亮起:早有预料。祝好。

他没积极地为我出谋划策,也没对我例行安慰,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不知是介意蛇厂老板事件上我的反应,还是在责怪我轻易许诺。

“一直?别轻易许诺,世上有太多事,可以摧毁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