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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有些痉挛,赵瑾对上了赵策的目光,父子二人鲜少有这般近距离的说话的时候,他默了一瞬,却是坚持不住,跟着坐了下来。

赵策并没有催促赵瑾,赵瑾在地上缓了缓,紧接着便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与赵策背靠背靠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赵瑾才缓缓开口说道:“儿子犯了错,伤了一个无辜之人。”

还是第一次听到赵瑾说自己犯错,赵策问:“你是如何伤了对方?”

赵瑾顿了一下,“急于离开,未查清事实,与人动手,致人受伤。”

清楚自己儿子不是这莽撞的性子。赵策瞬间意识到人言语间或有保留,他问:“人伤的如何?”

“未伤及筋骨,但会痛上一些时日。”

赵策又问:“事后可及时与对方赔礼道歉?”

若无当时谢蘅秦楼调戏一事,知晓自己误会人的赵瑾,必然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赔礼还是道歉,他从小所受的教诲不允许他逃避自己的问题所在,可这误会至二人第三次再遇才明朗,而那时谢蘅又以女子之身出现,男身的她又对赵瑾做过那等事,新仇旧恨在一起,按理说这事到此处也差不多相抵了,他误会了人,对方也教训了回来,也不说谁欠谁更多,可谁能想到还会有后面的事?

渭河再遇,对方递话,赵瑾没有理由一直端着,两人的恩怨彼此各退一步,也就化解了,但问题偏偏就出现在了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谢姑娘”,“谢姑娘”的出现,只是一个为了从当时秦楼结怨的他手中逃命所杜撰出来的存在。

如此,此间纠葛起因是他,他便是这出闹剧最大的始作俑者,甚至直接便尝到了自己冲动莽撞所带来的因果。

赵瑾活到这么大,人生中经历的最大坎坷莫过于此,这个教训,比任何事都来的深痛。

不过,这种事,到底算不得有多光彩,所以,个中细节和纠缠,赵瑾并不打算细说,而对于赵策的这个问题,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没得到肯定的回复,赵策有些意外,他余光看了一眼赵瑾,倒也没急着批评人,而是说道:“犯错,倒也不可怕。”

“唯一可怕的,是明知自己错了,却没认错和面对的胆气。”

心情稍稍平复,赵瑾微微颔了颔首,“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