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这般懂事,作为父母,长公主与平阳侯并不见得有多开心。
人都说慧极必伤,赵瑾早慧,这是事实,从小的生活环境造成了他过分的懂事,他有心事会自己一个人消化,哪怕有渴望,也会压制以避免给他们添乱,慢慢的,他变得安静,变得惜字如金。能自己动手的事,他绝不动口,甚至连自身的情绪波动,都不是十分明显,与人相处上,更谈不上有多娴熟自然,毕竟,这些东西,根本没人教他。
这样的变化,长公主如平阳侯发现的时候,赵瑾已有十岁。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去纠正一二,但最后的结果,却都不大明显。
如今猛地听着人情绪变化这般大,一整夜都在梅苑练剑,或许对于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赵瑾来说,这却是他特有的发泄方式。
且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问题一定出现在他这方,他才会如此折腾自己。
长公主看了眼屋外的天,白皙的脸庞上划过一缕忧愁,平阳侯赵策赶在长公主开口前道:“我去看看儿子。”
“你先在屋子里别出来。”
多年卧病,这位曾经大魏文武双全的长公主,如今已经没了当初的棱角,她握住了赵策的手,想自己亲自去,却又怕赵瑾看到她什么都不说,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去早回。”
“好。”
从屋子里出来,赵策的目的地很是明确。
他很快就找到了已经练武练得满头大汗的赵瑾。
作为父亲,赵策并没有直接开口阻止,而是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待赵瑾身体负荷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时候,他方慢慢的走了上前。
“心乱了,招式便破绽百出。”
赵瑾的汗沿着脸颊两侧滴了下来,看着身前停下的双脚,他喘了口气,闷声道:“爹。”
站在赵瑾身前,赵策也没去扶人,反而十分随意的在人身旁坐了下来,感慨道:“我这一片梅林,是为你母亲种的,如今可被你霍霍的差不多了。”
他说着说着看了赵瑾一眼,“说说吧,何事在你心底起了涟漪,让你连寻常的顾虑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