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它又无辜,又可怜,被你扔在宠物店置之不理,被蛮横无理的客人看上抢夺,至于它所处的车辆被吓得撞到了墙,则完全是对方咎由自取,它一点过错也没有。
但说着开脱讨巧的话,它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笑嘻嘻的目光,下垂的尾巴愉悦地轻扫。
拙劣的辩护无异于嘲弄。
而你的态度对咒灵而言也是一种讥讽。不像它好歹说些卖乖的话,你连言语都懒得整理,仿佛根本不屑于装成个好主人,通篇都是“嗯”“哦”“啊”,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它忽然不笑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学会扫地了,我已经改好了。”
那双异色瞳紧紧盯着你,散发咒灵的无限恶意,如同太阳照得发亮的泥沼。
反复无常的咒灵推翻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对,我故意吓唬他们才出的车祸。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这么做了。”
“都是你没有管好我。”
“都是你的错。”
在此时,你恰好走进刀的攻击范围,路灯忽闪了一下。
变了的不仅仅是天光,还有你的刀。
你去东京读高专,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当然要知会从小将你抚养大的桑岛爷爷。你虽然没有说关于咒术师的内容,但被尊为鸣柱,饱经沧桑的老人却已经从你的语焉不详中洞察了什么。
他更换了你的刀。
当你出行前,桑岛爷爷郑重地交给你上一任雷柱的佩刀,那是年年都由神社开光祝福,在上一任雷柱手中大放异彩的名刀雷切。
道场里的人用的是新日轮刀,因为日常生活中很少派上用场,锻炼过程已经大大简化,包括你从前的佩刀,都是精简过流程的,杀伤力与反复淬炼过的、真正的、日轮刀不能相比。
现在唯有道场第一人“柱”的手里拥有真正的日轮刀,被视为道场传承的象征。
你要离开道场,自然不能作为继任者接过桑岛爷爷的刀,但经桑岛爷爷作主协调,使用上一任雷柱的佩刀却是无妨的。
桑岛爷爷将之双手交付,殷殷嘱托你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保护大家的安危,除此之外,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和刀。
从此它陪伴着你祓除了一只又一只咒灵,频频由咒具师打磨强化,与你配合无间。
你的刀与初见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你对呼吸法的理解也是。
雷切出鞘之快,仿佛凭空显现,落下时更是有若惊雷,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所夺,不能不追随它的身姿。
然而雷光不可逼视,也不能用目光捕捉。
快得几乎是一眨眼,诸人的视野中还残留刀光,缝合线咒灵便已经被连劈五刀。
咒灵的血滴答滴答地流出,污染了少年的衬衫。而你的刀却异常干净。
直到最后,咒灵都没有违约逃跑。契约束缚的丝线,因为它被祓除才被齐齐斩断。你用了初遇时的招式稻魂,它却没有试图违约,变形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