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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近日下了两道旨意。

一道是罢黜方昱茗的帝师身份, 三代以内不得再入京;另一道则是调送粮草至西北。

两道旨意乍一听都是很无波无澜的事,却在百官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前者说明太子在朝中彻底失势,被废除不过是迟早的事, 太子党一时人人自危,生怕皇上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后者则说明战事要起,兵马未动, 粮草先行。

朝堂大变,各官都有自己的心思, 一时间京中明面上平静,暗中倒是汹涌无比。

方府门前, 方家仅剩的几个家仆源源不断地往一辆辆马车上搬着箱子。

家眷们尚在府中收拾,方大儒和方昱茗站在府外看家仆忙忙碌碌。

方昱茗绷着张脸, 方大儒风轻云淡。

“何故愁眉不展?”方大儒笑呵呵问。

方昱茗深吸口气,据实以告:“往日我为帝师时百官处处巴结于我, 便是我日日冷着张脸,他们也要不厌其烦地往上贴。如今我失势, 家中门可罗雀,要离京了连个送行之人也无。足见人情冷暖。世人皆是趋炎附势!”

他本就清高孤傲,鄙视俗流, 如今累受不白之冤被贬黜,心中更是有气, 说什么都带着文人特有的尖酸。

方大儒拍拍他肩:“我知你心中不忿,但圣上有命,咱们作为臣子……”

“父亲, 我已不是臣子了。”方昱茗磨牙道。

“哈哈,是,身为百姓, 君有令也只能听之。”方大儒哈哈大笑。

“若君令有误呢?我与太子之事无关,且我亦相信太子是冤枉的!太子虽然呆板固执,却不可能有谋逆的心思!”方昱茗越说越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