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儒笑着摇头:“君令有误,君也是君。”
方昱茗脸色一下子惨白,人顿时没了精神:“父亲说的是。”他遭受沉重打击,知道自己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方大儒还觉不够,继续道:“至于旁人,你为官时就不愿与人为伍,和谁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么?你明知他们不过是趋炎附势踩低拜高,如今你无势,旁人纷纷避之不及,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方昱茗无言以对。
方大儒笑笑:“你当时入仕时我便说了,你呀,不适合走仕途。你性子太直,不愿与世俗同流。”
方昱茗长须微颤:“我以为我以为能如古往今来的谏臣一般。”他语气中带着浓浓失望。
“错不在你。”方大儒意味深长,却不多言。
方昱茗一愣,瞬间明白。不是他的错,是君之过。难怪他父亲不愿在当今皇上手下做事,原是早看透了。
是他为了一腔抱负执迷不悟,当今皇上根本不值得他如此。
方昱茗苦笑起来,心中顿时没了气愤:“只是累及后代,我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当今皇上不行不代表下一任皇上不行,若下一任皇上是明君,他如此便连累了子孙后代。
方大儒乐呵呵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不想入仕还不一定。若想,那就靠自己去!没这本事也不必说入仕了!”他一言一语都透露出理直气壮。
方昱茗哭笑不得,他父亲实在豁达,只是颇坑后辈。
原先他父亲也是古板严肃的,只不过这次从外面回京,人一下子豁达许多。
“着眼眼下才是啊,昱茗。”方大儒宽厚一笑,“自从我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便觉得只要有一条命在就是很幸福的事了。”
方昱茗受教低头:“是。”
方大儒忽然定睛向他身后看去:“再说了,如何没人送咱们?”
方昱茗诧异回头,便见一辆颇具特色的高大马车向他们府前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