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得了便宜,更拿出谦卑的姿态:“不不,是我有过错在先……”
祝星懒得听他在这车轱辘话:“您还是说刚才的吧。”她姿态诸多高傲,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不对,仿佛她天生便该是发号施令之人。
“是。”孙县令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堪称毕恭毕敬,“还要说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祝星垂眸,像是十分认真地在听他讲述。
“我那儿子因着昨日宴席上小厮失手,对祝姑娘您……”孙县令仿佛十分羞于开口,“一见倾心。”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祝副管家早已准备好,此时半真半假地怒斥:“放肆!竟敢污蔑我家姑娘名声!你可知黄门侍郎江凭!”
说着他一甩袍袖,手中赫然是枚刻着“江凭”二字的印信!
攀扯与江凭的关系则是祝星早就想好了的,她不能一直故弄玄虚,否则依孙躬的老奸巨猾,迟早要对她下手。
今日孙县令敢上门正是做实这一点。若是他知道祝星身份高贵,断然不敢再找上门来,定会称病在家,待祝星离去。
孙躬的每一步,都被她算计在内。他走投无路,他柳暗花明,他自以为是,他战战兢兢,皆在她掌握之中。
她为他勾勒出未来的前景,而他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入局。
孙县令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但见“江凭”二字清楚无比,虽尚且不知这印信是真是假,他却是已经信了的。
伪造官员印信,被发现了是要杀头的。何况官员印信都极为私密,除身边人或官场上与之有来往者极少人知。
怎么会是江凭?
孙县令吓破了胆子,若早知道这位祝姑娘与黄门侍郎有瓜葛,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她啊!
他本想赌祝星身份并不如何高贵。
昨夜入睡前,他翻遍官员花名册,也不曾找到除了祝严钏以外哪个姓祝的地位显赫,便以为她是刻意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