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去,从前院到大厅,走廊,花园,一个人都没有。
隐隐的佛音从佛堂传来,那是有人过世时常用的音调。
韩费凡一直走过去,佛堂门口挂着白布,惨白凌乱吊在门口,他心情复杂伸手拉了一下,那白布一下垮了一半。
“家里的人都死哪里去了?”他声音带了愠怒。
没有人回答。
他扯开乱糟糟的白布,走进了灵堂,进去一瞬间,惨白的灯光下,他一瞬看清了眼前的东西,顿时整个人都是脑门的神经一抽。
只见整个佛堂的供桌上,所有供奉的长明灯和佛龛香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排排成多米诺骨牌的牌位。
这些牌位都是他韩家有名有姓的祖宗,在他重修佛堂后与神同供的,牌位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整整齐齐而又廉价排在那里。
——供桌下面是一个火盆,正在热烈燃烧的香油里淹着一半沉一半浮的纸张碎屑,一个半蹲在火盆面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正漫不经心将手上的钱一张一张向里面烧。
正是韩其。
听见动静,韩其转过了头,他一面将手上货真价实的纸币放进火盆,一面很客气的说:“父亲回来了。”
韩费凡死死看着韩其,眼前的儿子看起来这样亲切,却又这样陌生。
他的笑脸刺痛了韩费凡,韩费凡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韩其扬了扬手给他看:“给韩真真烧钱啊。按照老家的规矩,这火盆里的火不能断——哦,这都是晚娜辛苦挣得钱,现在韩真真也用不上了,不如烧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