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只顿了一秒,她看住他无神的双眼,知他说的痴话。
“卿儿,卿儿,卿儿……”
清言抿抿嘴,眸中闪过一瞬的哀伤。尔后她轻吁了吁气,脸色柔和的替他取下胸前的帕子,将药碗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庭毅。
等过了会子,用罢午膳,大家各行其事。清言照旧坐在院子里继续刻印未完的印章。
庭毅陪着韩奕羡坐在院中晒太阳。他好奇又钦服的看着清言手里的动作,随口问道:“当家的,这是要卖的印章吗?”
他见石桌上一连摆了好几枚,又想到他家夫人之前有售卖过印章,故而有此一问。
“给宁王的。”清言回道,语声坦然:“他帮过我们太多,也没什么可报答的。难得他喜欢印章,就给他做几个。”
庭毅听完,默了好半晌没吱声。
对宁王这个人,他的感受很复杂。宁王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也正是其助夫人假死离府,害得爷患上癔症,以致于招到师氏的暗算,落得这步田地。然爷却又因着心疾,错有错着躲过了年前的那场杀身大祸。而现在宁王更给爷送来太医为爷诊治。
如今庭毅亦闹不清,他到底该如何看待宁王?
“当家的,给爷再刻个印章吧!”良久后,庭毅出声言道,语气很是心痛:
“您离府之前给爷刻的那枚印章,爷十分喜欢。成日里章不离身,当宝似的带着。就是后头得了癔症,也不曾丢弃,牢牢的抓在手里,谁也不给看。”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凝,语声变得气愤:“再到后来,爷落在师氏手里。那印章便没了踪影。”
他顿一顿,看了看他的爷,声音里透着克制:“毫无疑问,必是师氏夺走了爷的印章。”
单想想,爷若痴儿身陷囹圄,任着师氏主仆拿捏,受尽羞辱与磨折。庭毅便怒火填膺气恨难平。
“当家的,再给爷刻一个吧。您刻的印章,爷一定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