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灌!”锦凤冷道。
秦嬷嬷当即端着刚自炉火上取下来,还冒着滚滚热气的汤药走去韩奕羡身前。这是能使人安眠的药剂。自丢了他的印章,韩奕羡便再不能安静下来。完全魔怔得不分白天黑夜。他可以不眠不休,一直叫唤念卿的小名。
锦凤无法忍受!
她听见他叫唤那贱人的名字,心中便满涨着怒火,气血翻涌!整颗脑子都似要爆裂开来!
她塞住他的嘴,他会自己取下布巾。于是她便捆住他的手。被塞住了嘴巴,又被捆住了手。这疯子便要狂躁的胡乱的跑,于是她干脆也捆了他的腿。
每日强喂他吃两顿膳食,喝几次水。恨起来,实在恼得很了,便索性饿着他,渴着他。拉屎拉尿的也由着他,拉完了便唤小厮给他清洗更衣。
如今东屋的老太太病卧在床,她便是这府里的话事人,整个韩府都由她说了算。她说二爷越来越疯,疯病犯了便要伤人,只能捆着。府里的下人有谁胆敢有半句异议。
事实上,她说的亦并非全是虚言。韩家二爷的确是越来越疯了!只是他不会伤人,他只会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毫无意义的叨念着那贱人的名字!
秦嬷嬷撕下韩奕羡嘴里的布巾,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现下韩奕羡手脚被缚,动弹不得。根本逃不开。故而她一只手也能给他灌药。顶多他摆头时会灌洒一些。
无妨!她熬的药多着呢!管饱给他烫个够!
秦嬷嬷正待灌药,门突然开了。
她与锦凤惊怔的看住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蒙面人,一时呆愣。
庭毅利眸一扫看向秦嬷嬷手里端着的药碗,那药正腾腾冒着热气,想见得必然十分的滚烫!他顿时目眦欲裂,怒火填胸。这老刁奴恁地阴毒!竟敢这样的残害他的爷!
再看看他的爷鬓发散乱,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瞅着憔悴不堪。这会还被强行捆缚着,以一种看着便知定然极其不舒适的姿态,困兽一般蜷缩在角落中。直有若粘板上的肉,任着人欺辱任人宰割。
这哪里还是昔日的韩二爷!
眼前这人,分明饱受磨折,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遭了多少的罪!原本冠玉般清俊的脸孔,已不见半分清隽俊逸的神气。
庭毅眼眶一热,几欲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