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说是不能说的。有些事情只适合烂死在肠子里,死了带进棺材板里。
这也是孟仲言反复警醒她的话。
老实讲,何溪自己都说不清个所以然,为什么事事都对老孟这般马首是瞻。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好,盲目跟随也罢,或是现在作兴的套路,总之,她只知道当年自己一箪食一瓢饮地来上海,平地起步,要是没遇见老孟也就不会有今朝。
以及,至今她的无名指戒痕记着那枚婚戒的余温。
有人曾信誓旦旦地把戒指戴上去,试大小,也试她忠诚,说我一定会离婚,然后娶。那戒指仅仅存在几秒钟,却像扼紧她后半余生。
想到此,何溪没来由地告诉赵,“好像成年人的通病都是明知故犯。”
某人不吃这套,公事公办的口吻,“铭星许诺们多少好处?”
“我不懂赵总在说什么。”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赵聿生耐心跌到底,起身把椅子带转一圈的时候,门开,孟仲言到了。
他没有立刻进里,而是杵在门边,将赵何二人打量许久。继而,堂而皇之地笑言,“大楼都拉闸断电了,在这里聊不怕瞎嘛?要不我们移步换个场地?”
果真是的。会议室很暗很暗,像墨水盒里沉到底。好在借了陆家嘴白昼般的光照,赵聿生就站在一明一暗的分界处,身影笼统难捉摸,连带形容。
他笑着打机锋,“不去灯下。灯下永远是黑的。”
“嗳,磨刀不误砍柴工。听说老赵你有要紧文件给我看,这没个照明也看不了啊。”
一来一回,一言一语。终究赵聿生投诚了,确实有证据文件要给他看,不,不是看,是想找个亮堂屋子直接怼到他脸上。
就此,三人前后脚出了会议室。结果赵聿生才去办公室取车钥匙的功夫,回到走廊上,孟仲言就挟了何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