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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艮第红 梁仝 1126 字 2022-10-06

故人房间长远不住活物,会填鬼的,会是孤魂的霉烂气质。

她闭眼缩阿公怀里,后者怪对方失言的同时也哄相相,阿婆不会的,真爱哪怕肉身瓜分豆剖了也不灭。

他说这话其实也在宽慰自己。人永远别把“我错在哪”和“为何如此对我”绑在一起想,因为这是无解死局。彼时他陷进这局困了许久,先失女又亡妻,他几度觉得活着没什么奔头了。

也就是相相和世味楼让他醒悟,自己有感官也还剩一大摞的事要做。

他是经常这么告诉温童的,阿公这条贱命多亏你和茶楼吊着在。

他守他们是守一份皈依,守余生里的空谷回响。

连着几日熬,老爷子白了一头发。

温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觉得自己真饭桶。她去管闺蜜苗苗哭诉,后者逢庙烧香地支招,“不然求助你爸,他不是三不五时就给你表忠心嘛?机会在眼前千载难逢呀,不能讲平时腔调漂亮,节骨眼上缩头吧。”

据实说苗苗顶羡慕温童的身世,太玛丽苏了,她的原话,草民庶女被拣去当格格的既视感。

温童尽管嘴上冷硬一句不可能,私下里算盘也些微动了几粒珠子。

好巧不巧次日温沪远就来了,说有法子让楼完璧留在阿公名下。

温童急失了定力,外加说话本就长竹竿进巷道直来直去。她即刻说:“多谢你肯帮我。有什么条件尽管提,真金白银的报酬也行,只不过我得先打个欠条……但你放心,挣到钱我一定还。”

“挣到钱,你这是已经工作了?”他不急着深入话题。

“暂时还没,实习了几家,正经生计已经在找了。”

“噢,那么打算找什么工作呢?”

她的打算就是没有打算。想过体制内事业编,又嫌工资死官腔重;想过工程师或技术员,又觉和化学厮守一生未免太过无趣。总之就这么拣精拣肥,多半敲定了也难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