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窗台上拿出来支烟, 四五次都没有打着火, 让她刚刚压下去的焦躁又重新燎了起来。
烟是没有心情再抽下去了。她把烟盒扔到一边, 拽起来披肩披上,拿着水杯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又静又暗, 幽寂得像是惊悚片里重大场面的前段。时栎倒不反感这种感觉, 在厨房里倒了杯水后慢吞吞地喝着,转回身时却意外被门前面无表情盯着她看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时栎握紧杯子皱起了眉。
封岭靠在门上无声看了她片刻,淡声道:“胆子这么小。”
他也走进来, 拿了只玻璃杯接水:“上午回你家一趟吧。”
时栎顿了瞬,反应过来后本能要拒绝, 面前的人又紧接着低声说了句:“最后一次。”
时栎抿了抿唇, 话没有再出口。
两人这几天都没有助理和司机跟着。下车时驾驶位的人径直走到后备箱前,时栎站在路旁心不在焉地系着外套, 对于他的动作没有关心。半晌之后,他拎着几样东西走过来, 叫她:“上去吧。”
时栎往他手里瞥一眼,一码喜庆的红色包装盒, 都是给长辈的东西, 大概他应酬多,经常备在车里。
她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直到进了电梯, 按响门铃,奚长盛看到两个人惊喜又讶异,他礼貌叫了声:“盛叔。”
时栎手插着兜站在后面揉着口袋里的烟盒,没表情,也没作声。
进屋之后她去阳台抽烟,隔着一道门看了眼客厅里两个男人的背影。他们才更像是父子,她倒像个初次登门的儿媳妇,没话可说,只能借着抽烟规避掉第一轮的寒暄。
为了拖延时间,时栎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拿出来手机刷视频。十五秒一个,背景音里的笑声夸张又恶俗,她像个重复作业的机器,机械地一个接着一个滑下去,脑袋里真正在想的却与那上面的内容全然无关:今天晚上十点,会发生什么?
身后的拉门传来响动。人走进来,拉上门,高大身影笼住了她。
时栎坐着没动。冷寂空气里的笑声还在继续,他在一旁的柜子上搭个边坐下,淡淡道:“留下来吃午饭吧。你爸去买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