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不停按着电梯的按键,抑制不住的烦躁。
对于这种既没见识又没用的嘱咐,她心里其实很不耐烦。但毕竟这是奚顾的父亲,换句话说,就连这种令人厌烦的关切,其实本意也不是给她的。
想到这时栎突然冷静下来。她安静等待面前的人唠叨完毕,暗暗说服自己用了最大程度的真诚替奚顾道:“我事情多不能常回来陪您,您生活中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我说。”
“啊,好……我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的……”奚长盛搓着手踌躇半天,吞吞吐吐道,“……就是最近我跟你李叔又一起投资了点生意,然后市场行情现在不是不太好嘛……我押进去了一些钱,最近周转起来有点费劲……”
时栎警觉抬眼:“多少钱?”
奚长盛忙摆手:“其实也不多,也就三百多……不到四百……”
时栎停顿几秒钟:“三百多万?”
说起来自己的事业奚长盛心虚又自负:“我知道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我的气……但这回跟之前那几次都不一样,这次真的机会特别特别好,新能源是全球发展的新方向,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人从国外带回了最先进的技术……国家能源局的秘书长也对我们这个项目前景非常看好,你李叔打听到的内部消息绝对靠谱,这个项目两年内一定会翻至少五倍……”
时栎看他嘴巴一张一合,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撩着头发强行安慰自己,今天还是没白来这一趟,至少她现在终于搞明白奚顾的钱到底都去哪里了。
见他越演讲越激昂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栎突然没头没尾地打断:“我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眼前的人显然被问得有点懵:“……过年?”
“喔,那就是十个月前是吧。”时栎走进电梯,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那我下次回来就是十年后了。您自己多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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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奚顾家出来,时栎站在外面台阶上点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