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带她去了两个人的中学,在琴房时他给她拉了首曲子,但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中午那家店是她以前最爱的港式,她吃了一口,嫌太甜,在饭里加了许多辣椒;下午的天气好,他们去了海边,他提议坐船时,她紧锁着眉头全身抗拒地拒绝了。
晚上时照例有医生上门。医生离开后封岭在书房处理工作,时栎躺在沙发上刷会儿手机再躺到床上刷会儿手机——那之后的几天里他们都是这样的节奏。
他这样不紧不慢,相比恳切挽回,倒更像是最后怀念一场。时栎一时也拿不准他的真实意图,只能一招不变应万变,始终敷衍应付着他。离初一去拜佛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到底会不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让她离开,她心里全然没底。
阳台上的人缓缓吐了口烟,优雅地拽了下身上的羊毛披肩,漂亮的脸在夜色中惆怅得像是电影画面,然而下一秒钟她眉头一皱,手伸到针织衫的后摆里挠了挠——她身上有几处伤口已经结痂,痒得她一直忍不住上手想抓。
一支烟结束之后时栎回房间里吃药。
她拿着药出来倒水,往常这个时间封总都是在工作,今天他竟然离奇地独自坐在餐厅里喝酒。
时栎在门前停了停,正撞见了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她一边走进来接水,一边不冷不热道:“今天工作不多?”
桌子前的人倚在椅子上,灰色衬衫不像平常那样一丝不苟,从领口开始随意敞开了几颗,露出来那条项链,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时栎撑着手臂靠在旁边的矮柜上喝了口水,咽下药片的时候,寂静房间里响起平淡声音:“聊会儿吧。”
时栎略微停了停,走过来坐下,拉正了身上的披肩。
“这几天都让你跟着我的安排走,你是不是很烦?”
他突然收起原本的自负真情实感关心起她的意愿来,时栎没有动容,只觉得诡异。默了片刻,她没有正面回答:“有点累。医生让我静养。”
他轻点了下头,隔了半晌,又低声道:“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安静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