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生看江社雁,江社雁别过头。
陆续有婆子端着水盆、拿着药品过来,江社雁把东西留下,却不肯她们进。婆子婢女们顾及小郡主的声誉,暗示道:“江大人,还是我们来照顾姑娘吧。”
江社雁却全听不见,他护犊、又比护犊更有独占欲,大理寺卿一双厉眼飞刀:“出去!”
婆子婢女如作鸟散。
“姐夫好凶。”
小郡主在身后还不知事地感叹,江社雁便泄了气。
他拖来一张椅子,陆续把东西端到床边,椅子却不是给他坐,挤挤挨挨摆满了东西。男人席地而坐,双腿无处摆放,就屈膝踩在床边的脚踏上。他试水温、拆药瓶,然后才答一句。
“不是对你凶。”
他坐在床榻下,蔺怀生都快看不见他的脸了。
“你生气了吗?”
经由蔺怀生一点,江社雁才迟悟他此刻的脾气有多反常,床榻是简陋供台,上方供着的娇菩萨将他点悟,那能否将他点化?江社雁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在佛寺,就认生生是菩萨。可当他抬头,得蔺怀生一双无悲无喜眼,江社雁便心想:怎么不能算是菩萨呢?
江社雁伸手,摸到蔺怀生的指尖,将他那只手翻过掌,露出横纵的伤口。
“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社雁觉得自己在造罪孽,由他来把生生撕碎,可他不能不问。
“姐夫,我信你了。”
蔺怀生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在此夜此刻,江社雁得到这一句信任,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