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社雁是锯不开的葫芦,但因他的性情,他心思有时候又分外好猜。他见到蔺怀生在这里,当夜就一定会守在蔺其姝屋子里候人,蔺怀生哪怕卖乖求饶,江社雁也不会真的轻易揭过。到此为止,一切和所预料的大体不差。

“你怎么不算数——”

话才刚出口,蔺怀生就懊恼地闭上嘴,他们确实没有约定,只是他心里免不了计较起来。

江社雁被蔺怀生这模样逗笑了。他的耳朵里反反复复出现着晏鄢说的那句话。他这张嘴不中用?不会说惹人开心的话?倘若与蔺小郡主相比,他的确自愧不如。而蔺怀生最高明的,是他从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别人多开心。

“生生。”江社雁语气含笑,“你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放你一马。”

蔺怀生被江社雁的话挟住了。

但他不能透露有一个人想要他性命与字条的事,因为还牵扯到他隐瞒性别的秘密。最后,蔺怀生想了个不错的由头。

“晏鄢告诉我,姐姐屋里有写给我的信,这总是我的东西了吧。”

江社雁说:“偏要夜半来拿?”

蔺怀生回敬道:“我不来拿,你定当全是证据,一齐带回大理寺了,怎么会还给我。”

说完,蔺怀生期期艾艾地求情。

“姐夫,要么你陪我找吧。你一张张地看,总知道能不能给我了。”

他还顺势使唤上了。

江社雁看着蔺怀生,半晌,桌子上那一叠压着的手抄佛经原封不动地到了蔺怀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