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谙仿佛一颗被开水猛烫的虾一般,紧紧缩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空云落以为自己抱着一把骨头,他正亲眼目睹一个人是如何破碎。
他不敢贸然往曲谙体内注入内里,曲谙的经脉太脆弱,经不起一丝触碰。“我带你去找连宵,他会治好你。”
空云落害怕极了,曲谙在他眼前死去那日的感觉强烈重现,曲谙又要离他而去了……
可他甚至抱不起曲谙,似乎再用一点儿力,曲谙就散了。
“酒……”曲谙极为困难地说,“喝……疼……”
“可是要酒?我这便给你拿!”
空云落知道曲谙的酒都放在哪,很快拿过来,喂曲谙喝下。
可曲谙的牙关无意识地死咬,酒流不进去,空云落只好按住曲谙的广谱穴为他镇痛。
兴许是起了点儿用,曲谙的嘴张开了些许,酒喝了进去。却又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吞不下去。
吞不下,吞不下吞不下!
曲谙失神的眼睛淌着泪水,他的嘴唇颤抖,想努力喝下去。他就只能靠着浓烈的醉意舒缓疼痛,没有酒,他会疼死的。
空云落的手在发抖,心疼得紧缩发皱,他的眼泪不知何时也止不住的流,恐慌与无力已然将他吞没。曲谙是如此的痛苦,疼得连声音都喊不出,单薄病弱的身体在承受着残酷的刑罚,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做不了?!为什么不能把曲谙的痛苦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就算是千百倍,他也甘愿代受。
曲谙的脸色极其难看,青白得像死人,眼中全无神采。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空云落哽咽道,他将自己嵌入曲谙的胸膛,他们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