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不擅长讲故事,三言两语道:“雀奴当初从大娘子那里借了钱盖了院子,再没回城去,一直在庄上开渠种田,今年的收成不错。债是陆家先付了,雀奴写了字据,后来去还了钱拿回了借据。”
谢朓挑眉问:“陆家?”
鲁伯迟疑了片刻说:“雀奴不中意陆家的郎君,几番说想退亲。”
谢朓有些不识天高地厚的说:“陆温的孙儿,确实配不上我的雀奴。”
谢奚收拾完豆渣,回头就看到谢朓站在窗前看着她。看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爱好?
谢朓见她看到了,朝她招手:“雀奴进来。”
谢奚看了眼瑶姬,有点迟疑,磨磨蹭蹭的去了,瑶姬特别的贴心,见她迟疑,就跟在她身后。
谢奚进去,见谢朓换了件衣服,装作乖巧的问:“父亲。”
谢朓有种吾生后辈胜于吾的感慨。
谢奚像株小白杨似的端端正正的站着,毫无小娘子的羞涩,盯着他有好奇和戒备,但是就是没有亲密。谢朓一目了然,只觉得五味杂陈。
看了半晌,才说:“辛苦你了。”
谢奚嗐笑了声,老气横秋的说:“不过是养活一家人,没什么的,咱们是一家人嘛。不讲这些。”
谢朓只觉得畅快,心里敞亮,笑骂了:“跟谁学的,浑身的市井气!”
谢奚突然对他生出一种好感,人的初次印象很重要,一面之缘可能决定了很长时间里对这个人的感觉。谢朓这样粗线条的两句客套,让她听着很舒服,没有那套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规矩。
人的缘分可能就是这样。
她回了句:“我不就是在市井里长大的嘛,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吃好饭,谢昭进城上课去了,下午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