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余光瞥见桌子上摆着的一样东西。
是一盏在黑暗中仍然发着亮光的花灯,和之前在客栈被摔碎的那盏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盏比那盏看着更加精致昂贵。晶莹剔透的花瓣,雕琢得栩栩如生,中间的花蕊似是珠子点缀而成的,散发着盈盈光亮,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
“那是什么?”她明知故问道。
她的小心思了,燕骥焉能不知。
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中计。
“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语气平静,就要抬脚走过去。
唐轻歌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更快一步冲过去,将那盏花灯紧紧抱在怀中。
她赤着脚,身上的衣衫因为剧烈的动作又向下滑了滑,精致的琉璃花灯被她护在身前,映得一片雪肌越发剔透夺目。
她垂着眼不敢直视他,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已经摔过一次了,能不能别再摔这个了?”
看着她如获至宝的模样,燕骥眸光渐暗,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问:“你喜欢吗?”
迎着他深沉阴翳的目光,唐轻歌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轻声答:“喜欢。”
燕骥漆黑的眸直直凝视着她,心口如同被一把钝刀割开,缓慢地撕扯着,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只能任由自己越坠越深。
为了救那个男人,她甚至不惜再度开始对他用那些心思了,害怕触怒他,只能违心地说出喜欢两个字。从他回来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收起锋芒,乖顺地迎合他。
他该喜,还是该怒。
若是从前的那个燕骥,会先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再将她囚于深宫之中,永生永世,眼里只有他一人,只能对着他笑。
可现在,他狠不下心,下不去手,只能说些狠话吓唬她。
他究竟还能怎样做,才能让她的悲喜,皆是出自真心,皆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