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努力开始收眼泪止住哭声,还不记仇地去扯爷爷宽大的衣袖给自己擦眼泪。

见状,卫栀才站起身重新走到阮离身边。

“让人把印章送来阮府就好,流民落户之外的事你自己继续处理。”阮离一句话交代完,便带着卫栀往来的方向返回了。

他一刻也不愿卫栀继续待下去。

走到县衙门外,阮离和卫栀并排着往阮府去,行了一段路,阮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刚才我那样,是不是太冷血了?”

小姑娘哭得那么可怜,他还一直让她爷爷跪着,没叫他起来。

卫栀轻出了一口气,“没有。”

“他可是想推我们出去当活靶子。”

卫栀没有参与过这些,却也听得出来,杨县令的建议表面看是做小伏低让阮离行事更方便,其实不然。

阮离来处理流民落户之事,是奉旨行事。但若他行了县令之权,直接管了县衙的事,即使这个官再小,到时就算老皇帝想安个叛乱的罪名在阮离头上也是可以的。

“他没那么蠢,也没那么聪明。”

阮离解释道:“我说他拿我之前的话当玩笑,他便觉得也许直接把长乐县所有事的决定权都交给我能最合我心意。即使以后我死了,他也能推说是我强行要求,他好明哲保身。”

“但他没想到这样会有什么后果。或者应该说如果他真能想到这层,便不会主动提出来,而会想办法再多做些事,让我不得不找他要。”

“所以他其实是想当墙头草?”

“可以这么说。”

卫栀沉默了一会儿,才感叹了一句:“你这没当官的,他那当着官的,都太累了,一句话一件事这么绕来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