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结婚了?”病床上的沈吟秋突然开口,目光落在他右手婚戒上。
“前段时间的事,很抱歉没能邀请您。”他客套道,其实心里很清楚江月当初根本没生出半点要邀请她的心思来。就连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都从不会主动提起沈吟秋。
她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轻笑起来。她的确生得很漂亮,即使在病中依旧光彩照人,但江月脸上很难找出跟她相似的痕迹来,也许是女儿长得更像她那位赫赫有名的父亲。
那位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父亲。
“她心里肯定恨着我呢。”沈吟秋抬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一缕卷发,病号服宽大的衣袖落了下来,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上露出一个白金镯子。
“我以前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大概是快要死了——”
见到陆照年似乎面色微变,她又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别告诉她。她年纪小,不懂事,麻烦你多照顾她些。”
陆照年交握的双手紧了两分,终于只道:“好。”
病房中又重新归于沉寂,他借口洗手出去透了口气,人站在走廊玻璃窗前俯瞰着医院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察觉江月离开的时间好像太长了。
“这位先生,有一位中国女士在厕所里晕倒了,请问您认识她吗?”
大概是看他一张少有的黄种人面孔,医院的护工匆匆跑过来问道。
陆照年心口一痛,丢掉拿在手上的西装外套,转身立马跑了过去。
江月是在傍晚时分醒过来的。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正弯腰洗手,冰冷冷的水珠胡乱溅在镜面上,镜子中她的脸苍白一片,直起腰来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