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一眼放在钢琴架上的小闹钟,快到结束家教的时间了——不想却瞧见刚才周明生留下的那个手印子,按在漆黑锃亮的钢琴表面,像个溃烂的伤口一样显眼。
她连忙别开眼睛,收拾东西想要告辞。
不料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来时带的手包,她急着走,又不好在周家随意翻找,只得回身过来问丹尼道:“丹尼,你有没有瞧见老师今天带的包?”
丹尼又是一只手捂着嘴笑嘻嘻道:“姐姐知道!”
在一边的珍妮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她刚才被周太太教训了一通,正是不痛快的时候,当然没有好脸色。
江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她自己心里也乱,没工夫去安慰她,只好闷头继续找包。
找了好半天,终于从沙发缝隙中找到那只可怜的牛皮包。她顾不得多想,拎着包就下楼去。
客厅乱成一团,到处欢声笑语。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一张麻将桌边,一幅麻将被洗得哗啦作响。
坐在桌边的周太太瞧见了江月,连忙起身来招呼她:“江老师,这么急着走干什么!留下来一起吃饭呀!”
她哪有心思久留,勉强笑着推辞道:“不必了周太太,我回去时间正好。”
“哎哪兴这么客气的,来来来,坐下吧!”她不由分说地把江月按在麻将桌边,“麻将会打的吧?”
见她摇头,周太太笑道:“中国人怎么能不会打麻将哟!”
江月不知这话哪里好笑,竟惹得整间屋子的人都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