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认识谈东樵以来,觉得他古板、冷漠、僵化、不近人情,也觉得他正直、宽和、敏锐、可靠。
但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他……有点儿蠢。
人当然可以行善,可以重情,但多半是因为,同时对自己也有点好处。似他这般,费劲心机给她套了个护身罩儿,实在舍近求远,于人于己皆无益处。
她忆起那日,跟他讨要护身法器的时候。
“谈大人,除了破灵箭,你们断妄司还有什么能暂时护身的小玩意儿么?”
谈东樵思忖了一瞬:“其实,你大可不必以身犯险。”
她不驯地道:“你有你要查的案子,我有我执迷的真相。何况你也明白,有些事情,还是我去做,最合适。”
他灼灼地望了她片刻,垂首笑了笑:“有。”
春花的脚步猝然停住了。
“这些……你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
韩抉端起茶碗,噙了一口茶:“有些事儿,我瞧老谈的意思,是不愿把你牵扯进来的。不过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外头的羽林军,你看见了?”
春花变色:“羽林军?”
“陛下亲卫。”
“他们此来何为?”
“老谈传书回京向陛下请示:聚金法阵看似聚财,实则横生不公,违背天道,戕害黎民,须尽快破阵。陛下回复,汴陵乃天下商都,每年赋税占朝廷岁入的五分之一,聚金法阵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