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木然,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半晌,她涩涩问: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韩抉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那木脑袋里怎么想的?修习无心道之人多半寡情,在他心中,红颜枯骨、亲眷苍生,并无二致,根本不可能有甘愿以命相护之人。这也是为何,桃僵只在典籍中有记载,人间少见。”
“这些日子,我这镯子从未出过声。我日日念叨谈大人的安危,他若能听见,怎不答我一声?”
韩抉道:“他这回所受的不仅仅是躯体之伤,伤在灵台,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重得多,闭关多日,也仅仅是压住了灵台清明。真要痊愈,至少需要数年的苦修。我已助他封了灵识,短期内,无法再与桃僵相通。”
“……韩小公爷,你这是诓我的吧?”
春花像是质问韩抉,更像是喃喃自语:“我是个凡人,不懂你们断妄司这些门门道道,你可别……欺负我没文化。”
韩抉叹了口气,蓦地掌心化出一柄火剑,直直向春花刺去。
春花怔住,根本没想着要闪躲。
火剑扑面而来,桃僵蓦地一动——
青光乍现,一株纤细的小柏倾泻而出,宛如夜空中盛放的烟花。树枝温柔低垂,将春花小心翼翼地护在当中。
在触碰到柏树之前,韩抉大袖一挥,收回了火剑。
“如此,你可信了么?”
春花默然了。
柏枝轻轻收拢,收回到她手中的镯子里去。一切轻柔得仿佛从未发生。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背过手去,在厅中缓慢地踱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