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忙道:“严先生这几个月帮了我很多,理事也是兢兢业业,毫无破绽,并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她眼珠一转,立刻打蛇随棍上:
“其实我留你,也不仅是为了养伤。这时节,有本事的先生都回去过年了,一时也找不到人手接替。待年后,我将一应账务整理清楚,再寻个靠谱的账房接替你,如何?”
她这话合情合理,又巧借了几分严衍的歉意。是以严衍虽有犹豫,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闻桑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脑子开始昏沉。
好像有什么东西,愈发地不对劲了。
秦晓月回到王府,向吴王爷和王妃请过安,这才回了世子居住的风麟轩。
入夜,雪已下彻,园中如浑玉净白,万籁俱寂,只有被压弯的松枝偶尔簌簌落下一抔雪来。
秦晓月在门廊下抖落了满身霜花,抬眼正望见房中安坐的蔺长思。
他面色是惯常的苍白,披着大氅,倚灯坐着,手中一卷发黄卷册,目光却是灼灼望她。
秦晓月惊住了。
成亲已过月半,她虽只是个侧妃,但蔺长思并无正妃,以往也不好女色,什么通房、婢妾通通是没有的,王府内都当她半个世子妃。
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她的居所来。
连忙行了礼:“世子怎么在此?”一时又有些不置信的欣喜,吩咐下人:“快去备些热酒来给世子驱寒。”
蔺长思抬了抬手:“不必了。”
他双眸依旧温和,只在注视她的时候,平添了一丝冷意。
“你今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