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水眸一亮,长睫眨了眨。
“闻捕快已将他们魂魄归位,如你一般,此刻都在家中休养。”
春花神情一宽,垂下眸子,思忖片刻,又抬目望他。
“东家是想问,那菖蒲精可还有生路?”
“澄心道尊将他一同收了。他助纣为虐,害你被蜈蚣精所擒,也是罪有应得。何况他还潜入闺阁,迷惑年轻女子,其心可诛。”
闻桑从旁探出个头来:
“那菖蒲精,辨称他是为了报恩才潜入寻府,说得有板有眼的。他说十年前,有奚山虫豸泛滥,四处啃食菖蒲族根须,他的数千族人命丧虫口。幸而有一家年幼的贵女前来有奚山游玩,眼见满溪菖蒲衰败,心生不忍,派了家中园翁前来除虫,又将活着的移栽盆中,送入花草市中悉心培养,他们菖蒲族才得以幸存。”
石渠也是头回听说此事,奇道:“那贵女,就是寻家小姐?”
“话虽如此。澄心道尊为了核实此事,还派人前往寻府询问,寻府家人却说从无此事。可见那菖蒲精是谎话连篇,做不得真。”
水眸闪了一闪,忽然恳切地望住严衍。
严衍沉默地与她对视了片刻。
“东家,那位贵女,该不会是你吧?”
石渠和闻桑都是一愣。石渠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年你才十岁,和寻家小姐去有奚山玩了一趟,回来便说要做花草生意,收了许多兰花回来卖……”他倏然住嘴,忐忑地看一眼闻桑。
闻桑还无所觉,倒是严衍冷笑了一声:
“寻家小姐自幼喜兰,绝无可能将菖蒲错认兰花。会费心移栽菖蒲这种溪边野草的,也只有东家您这样有生意头脑的女子了。”
春花眸光飘了飘,似有些心虚,但还是慢慢迎上他的。出乎意料,他神情中倒没有讥讽,只有些淡淡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