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什么。”穆婉逸凑到南绣身旁,探一眼桌面上的宣纸。
南绣的字迹十分娟秀,而她所书的是一阕词。
“八百里平川归胡野,当对酒成歌挥杀机,荡平天下,河山安在,快哉。”穆婉逸念了开口,默背了余下南绣还未来得及书写出的内容,叹道:“这是你兄长写的词,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才认识你兄长,也是大昭与西绝最为水火不相容的时候。”
提及往日事,南绣瞳孔一震,眸底满是恨意。
穆婉逸将手落在她臂膀上,“你恨大昭是应该的。若是恨我,也是应该。”
“我从未很过家嫂。即便大昭都是坏人,家嫂也是这世上最好之人。若不是家嫂,那场火已经要了我的命,我还有何机会去怨去恨呢?”
听了这话,穆婉逸喜忧参半。她将头抵在南绣的肩膀上,用极低极柔的声音与她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哥哥拿回他应得的东西。”
而此刻,穆婉逸仍有别的疑虑。
便是今日落在穆修齐手中的账本,究竟是谁给他的?
自己往西绝送去钱银之事虽说没有做得有多么秘密,但若不是谁盯上了她,怎会无聊到去查自己的财产去向?
放眼如今大昭的前朝,有实权在手,有这能力之人,几乎都被穆婉逸软硬兼施收入自己麾下。
余下之人,最有可疑的,便唯有顾峥。
他自诩刚正不阿,从前又和大理寺卿调查过穆婉逸,当属他的可能性最大。
想至此,穆婉逸森然一笑,目光探向了撷芳宫的方向。
无论是不是顾家做下的这事儿,顾家那两个女儿入了宫自己还没功夫去好好儿会会她们,如今也到时候了。
次日上完早朝,穆婉逸便移驾撷芳宫。
她来时晚青和顾舒然正在试着内务府新送来的氅衣,穆婉逸不许宫人通报,兀自入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