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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一身白色常服,长发披散绑在脑后,没了白日里的严谨,看上去温和许多。他拿着簪子问我:“好好的簪子,为什么要折断?你若是不喜欢,明日我让人送些时新的簪子来供你挑选?”

我从梳妆台前起身与杜夜阑拉开了距离,冷漠地说道:“破镜难圆,已经断了的簪子何必重新粘好?”

杜夜阑眸色沉沉地看着我,说道:“心有多愧,亦有所憾,所以强求。”

“可从没听说强扭的瓜甜。这破簪子我不要,你出门的时候顺手丢了吧。”

杜夜阑低着头看掌心的簪子,也没有出声回我。我转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催他快些离开。

这深更半夜的,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聊天。

但是杜夜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地理志,便坐了下来翻开了书。

“杜夜阑,你明天不是要上朝吗?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

杜夜阑抬眸看我,说道:“夜深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但好好你与我是夫妻,我们自当是休息在一处的。”

我脑子一愣,门外吹来微燥的风,里面裹挟着一丝丝甜甜的花香,我感觉浑身有点发烫。

“杜夜阑,谁要和你一处休息。我不同意,你快些走!”

杜夜阑低头看书,薄唇轻抿着笑着,道:“好好,你昏迷的时候我们日日都一起休息。这间屋子原是我的住处,你不让我睡在这里,我要睡在哪里?”

我气得叉腰,抓起花瓶里的一枝桃花便对他砸了过去,却被他伸手看看接住。瓷白修长的执笔拿剑的手稳稳接住那一枝粉色春桃,肆意烂漫地挽了个小小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