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夜阑低头,嗅了下那半开的桃花。
我脑子里忽地响起当年听过的酒楼小调来。
“那翩翩的公子,如玉的郎君,手里头拈着的一朵桃色,原是女儿家娇俏俏的心儿”
胸腔里那颗心,也跳得略微有些快。
杜夜阑起身走向我,手里还拿着那株桃花,近了低头问我:“好好,瞧你这模样,为夫可还算是秀色可餐?”
我瞧着他那双深情的眼,从心到脑,一下便冷了。
三年前见他时,他可并非是如此的公子模样。那是他伪装成了狼狈的丧家之犬,我一念恻隐留他在身边当了个沉默寡言的侍卫。
那时候的他只舞刀弄枪,陪伴我的日子里不过是刀光剑影,血雨杀戮,他的演技太完美,以至于到两国交战他暗中离开北周时,我都还不知道,他便是名动天下的南越少相杜昭。
杜昭,字夜阑。
夜阑这个表字,竟然还是我当初随手给他取的名字。夜尽天明之时遇见了他,本以为又遇到了光,谁知道掉进漆黑深渊。
说着其实也是可笑,他十五岁便成了南越的丞相,那是我还未离开南越去和亲,但也从未和他见过面。
我十七岁去和亲,他那时不过也才十八岁,尚未弱冠,便已经为南越定下了三年之后和北周开战的计策。
和亲离开京城时,他作为南越的丞相,也是曾来送行的。隔着一层红纱,我却未曾见过他的脸。
“轻浮,天下人可知他们的丞相是如此孟浪轻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