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沉默着没有回复她的话,只是心底暗道,谁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
谢湛这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谢大夫人都不知晓他整日在忙些什么,她又如何知道。
从前也是这样……
她试图了解谢湛的生活,同他有一星半点的共同语言,却每每都被告于“你不必知道”、“与你何干”、“白费功夫”之类的字眼。
如她曾有一次,强行自己逼着自己看完一本枯燥乏味的兵书,觉得自己悟出些道理,寒冬腊月,穿着单衣装模作样的去寻谢湛探讨,可未至门口,却让守夜的萧武赶了回来。
“……”
又一次想起过去让她极为不悦的记忆,不知为何,此刻,程安竟已是一点儿情绪也无。
见门口那匹披着坚甲的白马没了影子,程安便知晓,谢湛昨日八成是趁夜离开。
她摇了摇头,搀着红玉重新一步一步踏入马车,松了眉头,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回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踏入马车,拉上帷帘的那一瞬,她就觉得不对劲。
车帐之中,还有另外一个虚弱的呼吸,以及……浓郁到让寻常人恐慌的血腥味。
她试探性后退一步,谁料脚下却啪叽一声,踩到一摊子不明的粘稠玩意。
程安心
中骤然一紧,忙想后退一步,就要叫人下车。
可尚未发出声音,一双冰凉透顶的手却紧紧捂住她的嘴。
她手肘屈起,下意识要向对方腹部攻去,谁料到对方另一只手牢牢握住她肩膀,稍向前一步将她抵在车厢边缘。
一股黏腻的触感顺着他另一只手淌在她脖颈,温热腥气,常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是血。
程安心底越发的沉,未待她再次抬腿踢去,却突然传来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别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