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弱弱道:“息怒,我只是来送个药……算不上侍药……”
方才起得太猛,谢大夫人不由得咳嗽几声,见程安坐在她对面,最终缓和语气,“你有这心就行,明儿别来了,莫把病气也过给你。”
程安知道这场病会拖垮谢大夫人的身体,最终冬日寒风带来谢将军战死的消息,也将这位爽朗开明的夫人带走。
可眼前她无药亦无灵力鬼气,更不论什么能起死回生的天材地宝,除却多开几幅药方外,竟做不到其他。
她伸手搭着谢大夫人的脉象,气象除却虚浮,再无异常,更无什么毒害一说,像是……天命难违。
“安安何时会的岐黄之术?”
谢大夫人见她号脉号得认真,颇有些惊奇。
“从前……和黄姥姥学了些,但还是上不得台面。”程安收手,心底越发沉下,鼻翼却不由自主微酸。
她握住谢大夫人的手,微沉着脸没说话,似乎有些难得的茫然无措。
“摆这幅样子干甚。”谢大夫人见状,佯作生气,“区区风寒,往日里我在军营可没少挨,这算个什么,隔几日便好。”
她的话,程安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我会想办法的……”她以谢大夫人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喃了几句,摇了摇头。
“还说呢,你和湛儿好好的,咳咳……比什么都重要。”谢大夫人咳嗽两声,笑道。
“那是自然。”程安抿着唇角,尽力笑道,“近日来,他对我也算……多有照顾。”
听她这么说,谢大夫人似乎宽慰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