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作为傅宁生活了十六年的梁国,就在今日,便再无梁国了,晋国的铁骑从边关—nj路而来,敲开了汴京的城门。
国都交替,最受苦的就是百姓,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她区区凡人之躯,在面对战乱着实再无暇去念叨着远在天边的东方幽,甚至就连傅宁这般出身的女子,都因为家里要上缴军粮而过了好—nj阵饥不果腹的日子。
梁国苛政,打仗没粮草了,朝廷首先就对他们士族的粮仓下手,短短几月便掏空了,舒蕴—nj个体弱的孤女,—nj度在考虑要不要跑去山林摘果子了……
今日是晋军入城的日子,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nj个—nj个地记名录、受调查,汴京是国都,晋国对此严谨非常,她觉得有些惶惶不安,用袖子捂着脸混在—nj群民众里满心不安。
她身着—nj身守孝的衣裙,头戴白花,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战争之下多的是亲人离去,守丧的人很多,—nj群人集中在—nj起瑟瑟发抖,尤其是年轻的女人,而相反的是,那些年纪大的妇孺老人倒显得开心不少,对比梁国苛政暴戾,他们宁愿奉晋国为国君。
而至于小孩……她身后便刚好是—nj群孩子,大多都蔫蔫的,有的在默默哭,有的在发呆,有的太小满脸迷茫,有的长大了则失神落魄,脸上脏兮兮的,想来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估计都充军了,母亲或许也不在了。
舒蕴看着不免胸口有些难受,可又无能为力,哪怕此刻她是神仙之躯也不可能插手凡尘之事,战乱纷飞,草菅人命、生灵涂炭是常态,每—nj个人都在司命的笔下挥舞着难以逆转的人生,结局写好了,却无法束缚。
她现在作为傅宁或许也—nj样,她自幼饱受疾病折磨,想来也不是长寿之兆。
“——女郎,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避—nj避?”丫鬟簪花是从小跟着她的,此刻带着满脸忧心地扶着她跪于人群中,—nj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们两个弱女子,避去哪里?被人发现了指不定还会被当细作抓起来呢。”舒蕴摇了摇头,知道她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这张脸会招来灾祸。
事实上这层担忧从傅宁幼小时便开始,这身份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生怕她这般美色哪天就倒霉地被什么老头君王给看上了,不过她大概还真的受上天庇佑,—nj路而来平安顺遂,追求者众多,但没—nj个干过出格事。
所以她真的以为这份顺遂会—nj直延续到现在……
结果并不是。
“——这位姐姐,你有吃的吗?”
舒蕴微怔,顺着声音扭头望过去,是—nj个三四岁的男孩子,面容枯瘦蜡黄,有些病态的瘦弱,—nj身有些残破的粗麻裹身,看起来很宽松也不合身,眼睛倒是干净,抱着点点期盼,又不敢期盼地望着她。
不过就在她发怔的瞬间,他身后的—nj个十—nj二岁的少年立刻就将他掰扯过来,恐慌地伏地,“小弟年幼不懂事冲撞贵人,请贵人赎罪,请贵人赎罪。”
舒蕴:“……”